TUhjnbcbe - 2024/10/27 15:59:00
有一个关于甘肃省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用中药治疗的报道。标题很唬人，如果你仔细看一下，就发现他说的是治疗率达到了98%，甘肃省总共有病人99例，出院44例，基本上每个患者都用到了中药，并且出院率挺高，但是从逻辑上讲我们不能把出院率高和用中药联系在一起，出院率高和病人的病情情况、体质情况等都有关系，虽然和中药治疗或许有关系，但是不能把病人用过中药和出院率高看成是一个必然的逻辑关系。我们需要看到的是中医治疗的客观有效率，而不是治疗率，这种用标题吸引人的方式，反而会让读者认为这是对中医药作用的夸大和误导。我们希望有一份事实，说一分话。网上有一个医院据说用中医药预防及治疗的报道，我觉得也是缺乏详细、科学、理性的描述，譬如，说所有的医护人员没有感染是因为用艾灸或者喝甘草干姜汤的作用。这本身和中医的预防及治疗的思路也是相悖的，因为不是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属于虚寒体质，如果不是虚寒体质，用甘草干姜汤及艾灸不就是相反的预防治疗吗？另外，医护人员没有感染，就是因为喝甘草干姜汤的直接结果吗？如果他没有预防喝药就一定会感染吗？这里面没有一个非常清晰的逻辑关系。这不能作为喝甘草干姜汤就能预防病毒感染的依据。那么中医到底能不能治疗冠状病毒肺炎呢，我没有直接接触过染上冠状病毒肺炎的病人，只能根据收集到各方面病情症状信息，做一些纸上谈兵方面的分析。首先中医治病自古都是从症状论治，体质调节。古人对于疾病的病因缺乏认知，并不知道什么细菌病毒等微生物，对大多数疾病还是归因在风、寒、暑、湿、燥等外在因素上，所以中医看病更多是在症状治疗、体质调整上。根据病人的症状，通过四诊合参，随证治之。但是，古人对于病人病情的轻重演变过程都有观察及相应的治疗方案。譬如：1.此次冠状病毒肺炎初期，病毒先侵袭我们的肺底部，出现发热、咳嗽、气短等主要症状。从伤寒论来看，这就是邪入少阳，由膈而入，属于半表半里，要我用药可能就要用到柴胡桂枝汤加减，尤其在有表征的时候容易引起太阳表征的蓄水症，如果患者还有小便不利、便溏等症，就可以用小柴胡加五苓散加减；如果有便秘或腹胀就可以加厚朴、杏仁及其它对应药物。2.如果患者出现咳喘、憋闷、苔黄腻等阳明经症状，就可以用麻杏石甘汤加减或麻杏石甘汤加小陷胸汤等治疗。3.如果病情进一步进展，出现患者凝血时间延长，患者表现狂躁、烦闷、有出血点等所谓的血热互结的厥阴蓄血期时，我们就可以根据病情加减用祛瘀血剂，如桃核承气汤或清代王清任的解毒活血汤。4.若病情进一步发展，出现肺水肿的加剧，出现胸闷憋气，血氧饱和度降低，不能平卧，面色晦暗，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少尿，或血压升高，可以用大陷胸汤加减。5.若病情再进一步延伸加剧，出现内闭外脱证，低血压，少尿，手足不温，四肢厥逆，冷汗涔涔，就是伤寒的少阴四逆证，就需要服用四逆汤或茯苓四逆汤加减。6.最后如果毛细血管系统严重中毒损伤，有热厥传来之厥阴少阴病，则出现四肢厥逆，昏迷，谵妄，抽搐，肤冷，血压测不出，呼吸浅表不规则，中医里讲就有可能是死症。若按冠状病毒肺炎的病情进展的各个时期来说，中医根据病人症状是有相应的方剂治疗的，这和我们很多中医专家的治疗思路是一致的。我在朋友圈看到的相关文章中，我认为比较真实，一个是作家方方与朋友的交谈中提到中药的作用很不错，另外我同学支援武汉的医生朋友的反馈也显示中药有很大的作用。近两天有一医院的西学中的大夫，详细把中医治疗冠状病毒肺炎的治疗过程及CT影像学的变化都有一个非常详细的描述。从这些比较真实的报道来说，中医治疗冠状病毒肺炎毋庸置疑是有效的，应该可以肯定中药是有很好的治疗作用的。方方2月22日的“目前疫情的蔓延，并未完全控制”中写道：“在医生朋友的谈话中提到这样一句：现在中药有一定疗效。这让我想起，曾经有网友留言，追问中药的效果如何。为此我把这个问题抛给医生朋友，因为他是西医方面的专家，我想知道，现在的西医专家们怎么看这个问题。结果这位医生朋友说：医院的整个病区全部由中医医生接管，取得很好的疗效。当然中医也用西药及西医手段。中西医结合，效果非常明显，也得到了国家层面的高度认可。刚开始，西医都竭力反对，各种嘲讽。现在效果出来了，所有反对的人都不吱声了。我认为，疫情过后，国家肯定会发力支持中医发展，他们在这次战役中表现耀眼，有目共睹，西医不服都不行。中医便宜很多。我个人不懂中医，但从来不排斥中医，中华文明五千年，生生不息，西医在中国占主导地位只有几十年，中医药有效是肯定的。上述话是医生朋友分好几段写的，尽管我归到一起，但全是原话。我有个大学同学，在中医学院教书（中文系分到中医学院，教医古文？我也没问过）。从疫情一开始，他就认为，用中医来医治，一定会有好效果。而且从头至尾，他都在宣传和坚持这个观点。并且还很生气地批评武汉没有好好用中医。我把医生朋友的话贴在了大学同学群里。一个媒体同学看后说，从某种意义上说，病毒在抢救中医啊。这话说得有点惊悚。中医学院的同学果然回复道：真得感谢这次的病毒，让中医中药露了一把脸呢。中医思路与西医不同：“中医是给对方留活路，礼送出境，出境后死活自便（一般也活不成了）。西医是杀灭病毒，杀而不死就没咒念啦。”这是他的观点，有点意思，但我又觉得未免偏颇。他理解的中医很有哲学意味，而他理解的西医却似乎歪了楼。晚上，同学群再次讨论中医问题。班上的中医黑也不算少。中医学院同学再次阐明观点：严格说起来，中西医没办法结合：理论层面完全不同，是两股道上跑的车。现在的所谓中西医结合，实际上是用中医的药，加西医的器材、设备和部分药物：各自发挥所长。这里面其实有很大的问题，甚至是冲突。关于中西医的话题，我完全不懂，只是原话照搬。平时我自己看病，是以西医为主。但日常调理身体，却常用中药。比方，每到冬天，我都会用诸多中草药煮水喝。我把这种煮水方式介绍给我的同事楚风。她喝了之后，说感觉好多了。”另外，医院医生的讲座中也能进一步佐证中医药治疗冠状病毒肺炎的证据，虽然数据有限。医院中医主任态度严谨，数据罗列客观真实，符合统计学的要求，根据他的观察，冠状病毒肺炎的主要症状中发烧占82%，咳嗽有81%，还有胸闷气促占31%，作为前三个重要的症状特点。治疗中用的是麻杏石甘汤去杏仁加黄芩，葶苈子，桑白皮，金银花，加凉血药玄参，生地，丹皮，及健脾药炒白术。然后再随症加减。医院中医主任讲述严谨客观，主要对于疾病力求截断逆转，阻断病情进展，尽量避免病情由普通型转化为重型及危重型，只是初始时期，病例还较少，仅仅4例病例，2例普通型，1例重型，1例危重型，出院两例，一例即将出院，一例危重转重型，虽然病例较少，但是就是这样平实的记录，完全能够反映出中医治疗冠状病毒肺炎的客观疗效。用事实说话，而不是其它，这是我们中医人应该这样做的，也是我们中医从业者应该具备的素质。从以上情况来看，实际上在用西医支持治疗的基础上，加用中药治疗是完全有意义的，这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中医，毕竟我们古代是没有冠状病毒肺炎的。另外，钟南山院士说要研究研究中药对于阻断病毒与受体的结合，阻断病毒侵入细胞，以及如何消除免疫造成的炎性反应，我觉得也可以。但我在思考这种方法是否有意义：既然西药在实验室的研究结果不能和人体上的结果一致，研究中药恐怕是难上加难。所以问题不在于中医西医，他只是手段而已，人生病了，用什么治，怎么治，中医西医就在那，关键在于：医生，病人，广大社会群众。1.现在从事西医的医疗人员大多数是一种不屑的眼光来看待中医，可以理解，就如现代社会的右派看待左派有相似的特点，认为好像有点low，实际上这是把逻辑和科学看的超越了人事及人性，从智慧的慧根上，每个人都具备他的潜能，这和知识和技术不一样，就如刘邦和朱元璋这样的所谓农民也能很好治理国家一样。我觉得智慧的拥有是天生的，人的区别在于真实信息的获得以及能够获得多种信息渠道的机会而已。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做了这个，就做不了那个，没有中医的亲自实践，是感受不到中医的作用，不能单纯从逻辑上说话，另外西医的认知就不会是另一种思维的催眠和暗示吗？人是有思维的动物，不是物件，所以有些事情确实无法从理性逻辑角度做决定，这也是宗教能够生生不息的内在原因吧。每个人要学的东西很多，多一点虚心，多一点耐心，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智慧的扩充，我想从事西医的人也会获得圆通的智慧，能够从另一个角度认识中医，并能够帮助中医，提升中医，最后左派右派，中医西医，圆通了智慧了，可能就溶合在一起了。2.在重型期的病人谁敢坚定的用大陷胸汤等这样的事关人命的汤剂，医院这样的环境中允不允许，插管后方便不方便？都值得探讨。在普通型病人中据说好多病人是不愿意喝中药的，存有对中医药很大的不信任。现在大多数病人也不信任中医，尤其年轻人，我们每个人的认知无时无刻不在一个催眠及暗示的环境中，一个脑水肿呕吐的医院用甘露醇降颅压，而不是在家服用吴茱萸汤治疗。这就是悖论及现实。这些都是现实，人的认知决定他的选择。譬如，一个癌症病人，服用中药存活了五年，在一个不信任中医的人及这样氛围的社会里，患者及其家属很可能认为如果手术或者化疗的话或许能够存活十年或者更长呢？如果人能够有倒退键的话或许一上化疗一年不到就死掉了呢？这确实是个难于回答的难题，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特殊的、独立的个体，我们每个人都没有一个平行世界来观察我们自己，在同一个空间同一个时间段内做一个两种选择的对比，这是我们人类的难题，最后好亦不好只能决定于我们自己内心坚定的认知，并一以贯之，不能动摇，这可能需要借助宗教的力量了。3.另外，我们中医人自己也有问题，这世间，可能都有定数，抢也抢不来，挣也挣不得，一切随之自然，这本是我们中医人的行为模式，一切随缘，病人相信你，认可你，你接受这份信任，客观认真负责任用心给患者看病，看好了两相欢喜，不信任你的人就让人家随之任之就行了。同时没必要通过去论证西医的不足，来显示中医的重要性，真的没有必要，首先中医人去否定西医，就失掉了中医的灵魂，本身中医就讲究中和，治病的原理就是调整纠偏。反而我们中医人做人却偏了。非要通过否定西医的一些弊端来显示中医的伟大。我们要客观公正，没有西医的预防治疗手段的发展，人的寿命是不可能有现在的状态，清朝咸丰皇帝及慈禧都因痢疾而死，如果放在现在一定是死不掉的，因为输液补充体液及电解质一定能存活下来，当然存活多长时间可能与他的原始疾病有关，咸丰是肺结核放在现在活下来没问题。慈禧是什么疾病说不准，或许是癌症，总而言之在那么多御医守护的情况下，还是死了，这就说明西医的伟大。但是中医呢也不能妄自菲薄，因为中医西医对于人的健康保障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作为病人的我们来说多一种治疗手段是我们的幸运，只要有利于人的健康长寿都有存在的意义，我们中医人更应该借助现代医学的发展及科研成果来完善我们的体系，来精细化我们中医几千年来摸索形成的治疗手段，这才是正途。我是学中医的，但是我喜欢中医并不代表要将中医神圣化。如果按进化论来说，我们没法说两千年的东西一定要比现在先进。毕竟人类是在往前发展的，自然科学的发展一定有利于医学的进步发展，所以我们应该以审慎的眼光去研究我们的中医，并要以现代的科学精神去研究中医，根据人类的进化，中医的发展是在人类自身实践中得来的，难能可贵，虽然理论上很难同现代思维融合，只是在过去的状态中我们没有现代的科学，如解剖生理等理论体系，我们的老祖先是在他们那个时代的语境中创造出的理论体系，但是我们的中医是用来治病的，那就说明我们的治疗手段一定解决了疾病的核心，只不过我们的理论解释现代人不容易理解而已，我们现代中医人的一部分任务就是尽可能的规范我们中医的理论术语，进一步加强宣传引导，使我们的老百姓尤其现代具有科学逻辑思维的年轻人能够重新认识中医，参与中医，这样才有利于我们这个社会，有利于我们这个国家。凡是不中不西不左不右的人，都不会有好的赞誉，好像从历史上看也没有成功的。激进偏激的历史名人不少，这个社会可能要的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凡这样做都能获得一定的拥趸者。但是为了目的而说一些话，确实不高明，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理解我们山西老乡阎锡山的认知，阎锡山非常有智慧，否则不可能在三个鸡蛋上跳舞，能坚持管理山西38年。最后以我们先辈的一句话与诸位共勉：“发于仁，归于中”。撰稿刘高峰编辑李伟玲